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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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饭的时候,晏棠说:“要不你年三十来我家吧。

    ” “我去干什么?”孟深好笑地问。

     “就”晏棠几乎脱口而出,就吃饭啊。

    可是孟深眯起眼睛看他,嘴角翘起来,带着促狭。

    晏棠的脑回路一个漂移拐黄色上去了,又气又笑:“想什么呢!” 做爱喽,还能想什么。

    孟深没说出口,假装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更可恶了。

    晏棠可以肆无忌惮地跟在孟深身旁,平白无故缠着他做任何事情。

    但是孟深不行,孟深总是在试图给自己找一个明确的位置。

    到头来反而显得他是那个心术不端的人了。

     “不去。

    ”孟深说。

     “那到时候我来找你。

    ”晏棠说。

     “没必要。

    好好在家,好好过年。

    ”孟深的语气温和而不容置疑。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孟深知道,他这是扫晏棠的兴了。

    晏棠这次没有因此而夺门而出,他不再说话,闷着头吃饭。

    他们身旁的茶几上,两只金鱼在鱼缸里转着圈游来游去,以他们不存在的脑子,这一生也无法理解那挡住它们的玻璃对他们而言是怎样的壁垒,又是怎样的保护。

     晚上照样上床。

    晏棠使性子,用牙咬孟深的肩膀。

    可是看见孟深前胸后背落下的疤,他又不忍心起来。

    毕竟孟深受过的伤已经够多了。

    孟深操他的时候喜欢看着他的脸,看他疼痛呻吟,看他爽得尖叫,看他两眼涣散,看他流出泪水和涎水。

    孟深把他的两条胳膊反剪到他背后,让他坐在他的阴茎上无可攀附地承受痛苦的快乐。

    “你他妈的,”晏棠一边哼哼着一边骂他,“我要杀了你。

    ”身体却驯服得无师自通,驯服得简直有点贱。

    就在晏棠抽搐着射出来的时候,孟深问:“晏棠,你喜欢我吗?” 他松开晏棠的手腕,晏棠坐不稳,向前一扑,搂着他的脖子,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晏棠的腿肚子还在打着颤,茫然地“啊?”了一声。

    随即他生气了起来:“我不喜欢你,这么给你操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说话时,心里却有些虚。

    孟深久久地凝视着他,不顾他脸上的愠色,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啊?” “靠,对啊。

    ”晏棠的眉毛压低,用一种翻脸的表情说,“孟深,我喜欢你,怎么了?”他一下子想起了祝祝扇他的那一巴掌。

    一个个,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 孟深的表情却很奇怪,听晏棠怒气冲冲地剖白,他半点儿没有高兴的样子,也不感到抱歉。

    只是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 晏棠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

    知道了,什么是知道了?我晏棠是在给你孟主任递交书面汇报吗?你给我个批复叫知道了?如此的愤怒中,晏棠却一瞬间醍醐灌顶:孟深是一丝一毫也不相信他的喜欢。

     晏棠翻身而起,下身还在发麻,他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又是这样,又他妈是这样,孟深你看我干什么?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看着我,为什么不把我拦住? 晏棠踩着鞋就去开门,然后他听见孟深说:“晏棠,我喜欢你。

    ”他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

    缓了缓,晏棠回过头,孟深走过来,抱住了他:“外面太冷了。

    ”说完,孟深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

     晏棠在这个吻中再次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他任由孟深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翻搅,经过他的每一颗牙齿,津液交换津液。

    孟深的吻沉得像刚淋过一场雨。

    曾经有作家说过一句话,接吻就是恋人和恋人的灵魂在嘴唇上相遇。

    他们的灵魂相遇了么?可能吧。

    晏棠自暴自弃地想。

    灵魂们打了个照面,谁也认不出谁,就已然头晕目眩,预备着浪掷一切了。

     27 孟深初一的票,初一晚上到家。

    年三十,他在出租屋里收拾行李,待不了几天,所以带的东西很少。

    这天的天气比前几天还要晴,随便动动就会发汗,给人一种春天来了的错觉。

    归置好行李箱,孟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阳光洒在他身上,眼皮一片红色,一时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他起身把音响拿进卧室,随便放点什么。

    经过鱼缸,鱼大和鱼二皆对他毫不理会,旁边的另一个缸里,草龟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不光不理会他,看起来连自己也全然抛却。

    龟是很哲学的动物,越懒越显得哲学,他这只起码是个黑格尔。

    他拿出手机,告诉晏棠,他决定给草龟取名叫黑格尔。

    晏棠回消息很快:你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