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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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微不可闻的气流喷洒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细若游丝。

     严晨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声音低哑:“什么?” 黄阔缓慢地眨了眨眼,再次用力,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死” 声音微弱,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严晨的心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闭上眼睛,扣在石面的五指缓缓攥起。

     他听懂了。

     “你确定吗?”他转过头,直视黄阔的眼睛,将所有情绪压到心底,稳定声线,尽量用最轻最平静的语气问道。

     黄阔的神智像是突然回归,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无数浓烈情感瞬间划过,祈求、信任、决绝,却唯独没有犹豫和不舍,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意志刻进他的灵魂里。

     黄阔点了点头。

     严晨跪坐在地,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潮湿的水汽,混合着腐朽而浓重的鱼腥,深入肺腑。

     明知道时间紧迫,此时的他却像是冻僵了,一动都动不了。

     严晨理解他。

    如果是自己变成了这样,活着确实不如死了。

     但黄阔连自我了断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只能趴伏在地,以最卑微、最无助的姿势,把这个决定交给他。

     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啊,可以把后背毫无保留地交托给彼此。

     为什么会有一天,要亲手终结对方的性命? 第50章那我真的会死不瞑目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几秒钟,一滴水从洞顶的钟乳石滴到严晨的眉心,他突然打了个哆嗦。

     手缓缓摸到后腰的枪套。

     黄阔看到他的动作,像是等了很久的心愿终能达成,竟透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的下巴磕在石面上,全身都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平静地等待着。

     “砰!!!” 枪声在溶洞内层层扩散,又逐渐被瀑布轰鸣的水声吞没。

     “黄阔,二零零八年进入异调局,十六年来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立过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今于二零二四年十月二十三日,殉职。

    ” 严晨闭着眼睛,缓缓擦掉溅到眼皮上的温热。

     “你放心,你的母亲,我会照顾好。

    ” 短短时间离失去两位曾并肩作战的战友,严晨面上不见悲痛,只是胸膛剧烈起伏,睁眼时,眼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

     他站了起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血色。

     一个错步站稳,他抬手搓了搓脸,立刻回身,强迫自己不要看石面上的一团混乱。

     时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