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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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每一次看到阮钺拿起那个磕碰得坑坑洼洼、处处掉漆的浅黄色小闹钟,他就会觉得特别紧张。

     现在他坐在艺术概论的教室里,又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压迫感。

     他其实并不觉得在大学里挂上一两门课是多么不得了的事,可能是因为艺术学院里大部分人都显得特别自由,尤其是大一学生,刚刚从紧张的应试教育中解脱出来,也还暂时没有继续深造或者谋求就业的压力,好像除了恋爱、创作、喝酒、社团活动,生活中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值得挂心与烦恼。

     但阮钺很固执地认为,如果从大一就开始挂科,有朝一日一定后悔。

    他在医学院的同级同学,从现在就开始积极接触大牛导师,宁愿去实验室做免费劳动力,也要快人一步抢夺资源的大有人在,好像晚上一步都会感到非常焦虑。

     谈意惟觉得实在太累了,于是上课的时候,尽管坐在第二排也还是睡着了。

     好在小老头抓考勤但不抓上课睡觉的,愣是让他睡了一整节课,直到课间休息坐在里排的人要出去上厕所,才把差点睡到流口水的谈意惟拍醒。

     他摸了摸嘴角,翻开课本,盯着干干净净的白纸黑字发呆。

     白天不听课,逃不过晚上回去被阮钺抽背的命运,阮钺拿着书,看他支支吾吾,连教材的基本内容结构都没搞清的样子,心头有点冒出火来。

    这门课到结课的时候还要交一篇与艺术理论相关的论文,以这种消极怠学的样子,怎么着都不可能拿得到九十多分。

     但阮钺又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就开始押着谈意惟背书、查文献,想主题,“到期末再努力就来不及了”,他严正声明道。

     周末,校团委组织了学生社团的集体招新活动,大大小小的百余个社团,常规的奇怪的,正经的不太正经的,都在从体育场到第五食堂的大路边支起了摊子。

     阮钺见谈意惟这几天学得蔫了,从图书馆出来之后,就带他去了第五食堂吃他喜欢的牛肉面,但还没走近食堂,先听到了鼎沸的热闹。

     不少社团都拉了移动式大音箱过来,戏曲社、街舞社,玩乐器的甚至抱了家伙在摊位上现场演奏。

    除了听觉上热闹,在视觉上也是移步换景,精彩纷呈穿汉服的,玩COS的,扮成人偶的,或簇拥一团,或零零散散,无一例外都是超越日常的兴奋感。

     新生作为各个摊位招揽的主要对象,也兴冲冲地穿梭其间,看表演、体验各种项目、收集印章兑换奖品,玩得不亦乐乎,笑闹声不绝于耳。

     10月,气温已经比较宜人,中午太阳正好,穿薄薄一层单衫就能够御寒。

    谈意惟穿了白色的纯棉长袖T、宽大的灰色阔腿裤,跟在阮钺后面穿过大路,好奇地看向路边五花八门的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