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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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在年轻的模样。

     这样喜欢绘画,从小立志于成为顶尖画家的女子,最后却因重度抑郁而以最惨烈的方式、用她最心爱的那套绘画工具自杀。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慢慢蹲下身子。

     指尖轻轻拂开冰冷墓碑上方那一层薄薄的积雪,轻软好听的音色在雪中透着点飘渺,“妈妈,我来看你了。

    ” 准备放下花束时,视线不经意瞥过那埋在薄雪里两束新鲜的山茶花,淡色的唇瓣勾起讽刺弧度。

     这个天气,谁还来看看妈妈,不言而喻。

     下一刻。

     顾星檀面无表情地将那两束花扫到最角落位置,把自己带来的那束放到了最中间。

     原本暂停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大团大团地从天空掉落,积雪几乎压垮了两侧常青的枝叶。

     少女呆呆地蹲在墓碑前,细碎雪花凝结在她纤长卷翘的睫毛,越挂越多,她有很多话想要跟妈妈讲。

     甚至觉察不到越来越大的漫天大雪。

     直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她旁边停下。

     裹着西裤的长腿笔直修长,亦是很熟悉。

     顾星檀极慢地眨了眨仿佛已经被冻住的睫毛,扬起雪中透白的脸蛋,入目是一柄撑在她头顶的黑色大伞,缓缓移动,看向站在伞外那料峭挺拔、同样一身肃穆沉静墨色的男人。

     忽而唇瓣极轻的翘起弧度。

     莫名地想起那天在容氏老宅看到他的画面。

     说他穿这身,不像是赴宴,倒像是出殡。

     竟是一语成谶。

     “不想笑,就别笑。

    ”容怀宴一手斜斜撑着那柄大伞,几乎将蹲在墓碑前那小小的身影全部圈住,而后朝着她伸出另一只手,偏冷调的音色在酷寒雪中,偏偏裹挟着丝丝缕缕玉质的清润,轻描淡写道:“回家。

    ” 雪花一朵一朵,落在那只骨节匀称,完美精致的手上,对方却没有任何收回的意思,就那样递到少女面前。

     顾星檀视线停了好几秒。

     才慢吞吞地伸出她已经被冻红的小手。

     容怀宴仿佛已经没什么耐心,在她刚伸手时,已经微微俯身握住,触手是比冰块还要冰冷僵硬的手,眉心折了瞬,却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