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关灯
    贺维庭紧紧攥住乔叶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腕骨都捏碎。

     “我跟你说过,离我远一点,永远别再用你的手碰我,我嫌恶心。

    ” 一字一句从他口中说出来,撞击着乔叶的鼓膜。

    她没有收回手,也没有说话,手腕的疼痛怎么都比不上心口撕扯的那种痛感,但她只是紧咬着下唇,黑暗中看起来就像在望着他微笑。

     他们就这样无声对峙,过了很久,乔叶才开口道:“你现在是病人,我只想确定你是不是在发烧。

    ” 贺维庭冷笑,“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这种把戏你三年前就已经用过了。

    ” 信用已经透支,乔叶无话可说。

     “那我去请其他医生过来看你,请你先放手。

    ” 被他攥握的地方一定印下一圈红痕,明天大概会又青又肿,疼上个三两天握不了笔也拿不稳手术刀。

     正好她可以告假,如果贺维庭这么不愿意见到她,她还是申请回避比较好。

     一切都以病患为先,这是隆廷的医院反复强调的准则。

    她不知道容昭怎么会想到找她来解决这个“37号床”的难题,但这个特殊的任务安排,也许她根本胜任不了。

     贺维庭像没有听到她的话,攥着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已经摁亮了床头的壁灯。

     医院里似乎所有东西都是冷冷的色调,包括冷色的灯光,没有什么温度,清冷的光线毫不留情地照亮阔别三年的彼此。

     他声音似冰雪,“你回来干什么?” 乔叶不吭声,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注定?谁知道呢,反正无论怎样,她都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解释。

     贺维庭终于掼开她的手,乔叶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

    背后就是房门,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她就这么顺势转身走了,他也不会拦她。

     可她的双腿根本迈不开步伐,像被无形的藤蔓绞缠,后来想一想,大概那就是真正可称为思念和不舍的情绪。

     “我在问你话,听不到吗?”他已经下床走过来,没有穿鞋,光脚走在水磨石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应该是刺骨的冰凉,却偏偏逼得她无路可退。

     她下意识地垂眸,想要提醒他还是个病人,他已经猛的伸手掐住她的咽喉,眼中满是狠戾,“我问你回来干什么?!说啊!” 她几乎窒息,但终于可以抬头把他重新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