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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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胎儿往往会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胡闹地彰显着存在感,它从头到脚的每一根血管,都是被给予的。

     它会有爱的概念吗,它此时就爱上了孕育它的人吗? 人会在死与变里,逃避着变,恐惧着死。

    再等到风沙侵蚀,终于寂寞地溃败。

    宛如一声跳跃的口哨,在卑鄙的碑文里轻描淡写地消失。

     它出生的时候是恐惧且逃避的吗,那样的啼哭,在为谁? 它第一眼看到的有多少幻影,透明的魔鬼,闪亮的帆船,无边的冰山,就好像怪物在唱歌,而它在学这首歌。

    它显得那么反常,无师自通地感受到空虚,盯着“妈妈”秀美的面容不动,哭-赤鱼-叫了出来,灵魂在痛一样地哭,好像在漫长地报复着带它来到此间的你们。

     “一定是缺了哪里。

    ”他们说。

     它开始慢慢地衰退,隐蔽得像个陷阱。

    身体的机能明明完好地运转着,他们却很害怕看见它。

     渐渐的,它恍若爬回了从前,在子宫里汲取着营养,不知疲倦地沉浸在遗留的记忆碎片里。

     失去呼吸的那一瞬间,比婴儿要清脆许多的咯咯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一个偷跑出来的黑色小兽扒在笼子外面,看着它。

     “我的弟弟…?”小兽摸了摸它。

     它醒了,忽然就从嗜睡的迷宫里脱胎,而疯了一样的震动从心脏的另一端传递过来。

     它以超越常理的直觉感受到了,它失去的那一半的骨肉。

     它挣扎地,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

     等到懵懂的眼里映出了和它相似的手足时,已经来不及了。

     爱…是什么呢? 它,或者说他,或许注定了会爱上自己的哥哥。

     从出生的那一刻,他的爱意,已经被献祭了。

     刮在脸上的冷风让韩玉麟怀念起在羊水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