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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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看得出画师笔下功力十足,仅用最简单的勾勒,便将人画得栩栩如生,即使经年后画纸已经点点泛黄,也带不走画中人半点色彩。

     宴江目光死死盯着画卷,脚下却是一软,重重跪倒,膝盖嗑在桑木床的脚踏上,发出一声巨响。

     那画中之人…… 竟与这鬼王生得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双眼珠,还是正常的黑白,示意这幅画上的他还是个活人,而非如今眼前的死魂。

     “你们宴家倒是令本座大开眼界。

    ”时崤将画转回自己眼前,饶有兴趣地来回端详,好似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本座还记得当年这幅画可是宴淮之亲手所作,后来他也是用这双手,将我害死在离家千万里地的北国边界。

    ” 宴淮之是宴江往上数不知道多少辈的老祖宗,排在宴氏族谱第一页第一位,据说从前是朝堂上的大官。

     “留下这副画卷,是想提醒宴家子子孙孙,自家祖先是个忘恩负义的杀人凶手吗?” 宴江倒吸一口凉气,说不出的恐慌与震惊,不可思议地抬头对上时崤的目光。

     他才发觉自己被鬼缠上竟不是单纯的倒霉。

    这其中,似乎还包含这许多他不知晓的陈年密事…… 七 “罢了,本座现在没空去算这些陈年旧账。

    ” 时崤随手将画卷扔进宴江怀里,带着一身冰冷的温度,漫不经心地从床上下来,径直路过宴江身旁,“把画放好,本座今后还有用处。

    ” 不需任何指令,柔亮的长发无风而动,勾起床头的发带,自发自动地在鬼王脑后捆成一束利落的马尾,便与画中将军更贴合了一分。

     宴江抱着画卷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他身后保持两步距离出了卧房。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

     被鬼王修整过的厅里,四个墙角都嵌了一排通透漂亮的珠子,每一颗都是拳头大小,白日里看着普通,可一旦到了夜晚,就会散发出月白色的冷光,单一颗不算太亮,但胜在数量够多,叠加在一起便将整个屋内照得亮如白昼。

     一介乡下书生自然从未见过这等奢侈之物,但宴江直觉像是书中上所说的夜明珠。

     据说指甲盖大小的一颗就已经价值连城,哪怕当今的皇城里,也只有数十颗之多。

     他不敢问,眼观鼻鼻观心,反复告诫自己这一切都只是鬼王做出来的幻境,君子该谨慎处之。

     却不知道时崤背对着他,正无声嗤笑。

     放进人类体内的那抹鬼气能将人类的所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