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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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对面那大妖的目光,孟怀泽艰难地又咽了两口饭,这才放弃似的放下筷子,无辜地摊开了两只手:“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见邬岳仍是不信,他又适时地补了一句:“再说了,你那么聪明,什么坏心思能瞒住你?” 这理由邬岳无法辩驳,并且觉得好有道理,立马相信了。

     他心情愉悦地顶着张花猫脸走了,连背影都透着一丝藏不住的得意。

     孟怀泽忍不住摇头,这条狼好哄又好骗,也不知怎么活过八百年混成只大妖的。

     他重新拿起筷子,低下头不急不缓地吃面,筷子翻到下面,露出了藏在底处的黑漆漆的鸡蛋,孟怀泽想象那条狼在灶台前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他能打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再吃一次家人给他做的生辰面。

     孟怀泽坐在桌前,仔仔细细地将面带鸡蛋吃完了,这才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门窗开着,有雪被风卷进屋来,在门口处落了浅浅的一层白。

    他向外看出去,山川静寂,雪落无声,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离去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变得平常。

     邬岳在六个月后回来,又在四个月后离开,他不知那些所谓的相守与团聚的意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有时候短些,几个月出去逛一圈便回来,有时候长些,一两年也不是没有。

    当然,长与短也仅是对孟怀泽而言,几月数年的时间流逝于邬岳漫长的生命而言微小得难以感知。

     与之前稍有不同的是,他每次离开都会告诉孟怀泽,他甚至在有一次跟孟怀泽说了句“等我回来”。

    在邬岳走了很久之后,孟怀泽还在咬着“回来”两个字翻来覆去地回味。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摸不准邬岳如何看待这个地方,是途中歇息的路边小店还是偶尔到访的老友住所,但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敢妄自将“家”这个字赋予其上。

     然而,他忍不住微笑起来,邬岳用了“回来”这个词。

    人除了家,还会回哪里去呢? 或许是小时候经历过颠沛流离,孟怀泽自觉软弱平庸,没什么大志向,他在书中看到了远阔山河璀璨人间,却甚至从来没想过离开这个小小的山村,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

    他喜欢安稳,害怕变故,年少时候的梦想也不过是一丛小院,一本医术,一个爱人和一两个孩子。

    怪就怪他在那个下过雨的清晨进了次山,带回来一只狼崽子,一切就都走上了另一条路,可当他看着邬岳的时候,觉得除了没有孩子,年少时的那些梦想好像也都没落了空。

     这世间如此奇妙,人们好像生活在同一个天地之间,但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界却又完全不同,谁都不知他人眼中的天地究竟是何种模样。

    有人日夜相守,自也有人朝暮相盼,这样一想,他和邬岳这样的状态也不过是人间平常。

     邬岳自由地去做他喜欢做的事,孟怀泽则还是那个忙忙碌碌的小郎中,背着个药箱四处乱跑,谁来喊都应着。

    他们行走在各自的岁月间,互相牵绊,互不惊扰。

     第69章不能换一个吗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