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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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蚩尤忍痛追行,心中越来越是惊疑,那莫名的不祥之感迅速扩散,竟比那钻心的剧痛还要强烈,让他喘不过气来。

    内心深处,那个始终不敢思量的念头缓缓浮起,越来越清晰难道昨夜自己追逐的纤纤,不是真正的纤纤,而是这女子乔装所化? 心中剧震,许多疑惑与不解处突然冰雪消融。

     这个念头昨夜便曾在脑海中闪过,但当他面对那春花灿烂的笑靥,听到那娇脆婉转的声音,所有的疑虑便又立时风消云散。

    特别当他在竹林之外,听见她呼唤“鱿鱼”之时,更是心醉神迷,再无疑虑。

     是了,倘若那纤纤果真是假的,她为何又知道这私密的称呼呢?心中疼痛忽然加剧,原本笃定的念头又迷糊起来。

    猛地吐纳真气,意守丹田,屏却浮念,忖道:“罢了!多想无益,先一路追行,看她往哪里去!” 紫衣女子似是知道无法将他摆脱,索性放慢节奏,飘落在地,款款而行。

     过了片刻,蚩尤心中那“两心知”怪虫也逐渐安稳下来,疼痛渐止。

    蚩尤调整真气,跃下鸟背,尾随其后。

    十只太阳乌则昂首挺胸,阔步而行。

    偶尔振翅扑瘘,立时卷起阵风。

    咿呀怪叫,叶木簌簌,林鸟惊飞,众多麋鹿、虎兽也闻声而逃。

     天色将亮,幽蓝朦胧的林中,晨雾弥漫,湿气甚重。

    滴下的露水渗透鞋底,洇入麻袜。

    举步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作响,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巨树参天,藤蔓四垂。

    紫衣女子分花拂柳,婀娜而行,不紧不慢。

    那雪白的赤足,交错款摆,似乎隐隐合着某种韵律,说不出的优美,说不出的魔魅,似乎每一步都踩在蚩尤的心弦上。

     她的紫色腰带上,垂悬着一个冰蚕丝袋,蚩尤青光眼望去,里面似乎是个红色玛瑙似的东西,轻轻摇摆,撞击着那浮凸丰盈的臀部,蚩尤看了两眼,登时口乾舌燥,不敢多望。

     紫衣女子旁若无人地漫步,低低地哼起歌来。

    嗓音略带沙哑,低沉婉转,仿佛在他耳畔低语哼唱。

    偶尔顿挫的鼻音,摩挲得他耳根都有些发痒;虽听不清歌词,但那歌声妖媚温柔,似乎与先前在林中河边,裸体洗浴时所唱的一样。

     蚩尤才听了片刻,脑海中就突然闪过她雪白妖娆的胴体,登时面红耳赤,一道热火从小腹直窜全身,立时收拢心神,心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这妖女定然不是纤纤!纤纤怎会唱如许淫邪妖异的曲子?”一念及此,登时对这女子起了说不出的厌憎之意,她的魅惑力也似乎在刹那间荡然无存。

     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漫步行走。

    清晨时,朝阳红艳,层林染金,山林中水雾逐渐消散。

    蚩尤将十日鸟封印苗刀,负刀而行。

     两人又如此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下了这片巍峨山林,到了平原上。

     万里麦田,金穗如浪。

    紫衣女子从田埂上曲折穿行,沐着阳光,发丝裙角飞扬卷舞,宛若透明一般。

    田中的男子瞧见她翩翩走过,蝴蝶追随,都怔怔地放下手中的活儿,直愣愣地瞧着,直到她消失在麦浪之中,方才回过神来。

    一个男子失魂落魄地望着,手中镰刀机械似的挥舞,割着麦穗,突然“哎哟”一声大叫,险些将自己的手指一齐切下。

     牛群抬首低鸣,紫衣女子格格娇笑,蝴蝶般翩然穿梭,掠到了宫道上,朝北而蚩尤依旧远远的随行其后。

    见她漫不经心,东张西望,似乎随意乱逛,心中颇有些不耐,直想冲上前向她质询。

    但此女妖异诡秘,并非寻常之辈,又与昨日的纤纤似有微妙关系,自己这般强行质询,只怕适得其反。

    既已花费这么多时间,倒不如耐心追随,瞧她能要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