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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睡相不太好,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条腿屈起来踩着沙发,另一条腿却挂在沙发外,微长的头发凌乱得像一丛草。

     陈柏骁把东西放好,走过去,俯下身,看了一会儿杨稚。

     杨稚的脸很漂亮,五官端端正正,有一种柔和又惊艳的面相。

     陈柏骁靠他很近,一点不怕杨稚会突然醒来,因为他可以说是自己想要把他叫醒,杨稚的听力障碍给他许多借口。

     杨稚睡着的时候呼吸很轻,但有规律,陈柏骁感受着他的鼻息,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自己沐浴露的香味。

     过了很久,陈柏骁才一只手捞着他肩膀,一只手捞着他腿弯,用力将人抱起来。

     陈柏骁并不是第一次这样抱杨稚,因为他在家里到处都能睡着。

     他的睡眠并不像常人那样可以忍受,杨稚的工作很自由,或许个性里本身也带了一些艺术家的天性,所以他总是想睡觉就睡觉,在哪里、什么时间都无所谓。

     杨稚的房间在陈柏骁的房间旁边,陈柏骁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开灯。

     床上的毯子裹在杨稚身上,陈柏骁轻而平稳地把他放下来,人也跟着弯腰,再次离杨稚很近。

     要抽手离开的时候,杨稚忽然有一些醒过来的迹象,皱着眉发出哼和嗯的声音,手指还在陈柏骁的肩膀上抓了一下,但很快又安静下去。

     陈柏骁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放下杨稚。

     第二天是周末,陈柏骁很难得地拥有一个休息的时间。

    不过生物钟已经形成,他还是在早晨七点醒过来,换上运动服下楼跑了一会儿步,又给杨稚带了些他喜欢的早餐回家。

     杨稚也已经起床了,看到陈柏骁回来有一些惊讶,说:“我还以为你上班去了。

    ” 陈柏骁摇摇头,用毛巾擦了擦汗水,把早餐递给他:“你趁热吃,我去洗个澡。

    ” 等陈柏骁从浴室出来,杨稚还是没有动早餐,只是把打包盒里的东西分出来用家里的碟子装好。

     “来吧。

    ”杨稚让陈柏骁过去。

     陈柏骁买的鸡蛋被杨稚重新下锅煎过,他夹了那个稍微焦一点的给陈柏骁,说:“我觉得你好像更喜欢吃焦一些的。

    ” 杨稚这句话没有说错,如果和流心蛋相比,陈柏骁更喜欢焦一些的,像个小孩子。

     但他能够吃流心蛋,也能够吃熟得刚刚好的蛋,也能够吃焦掉的蛋,取决于那一天阿姨的手艺。

     陈柏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人能专门为他做很多口感中他更加喜欢的那一种,且这个人是杨稚。

     陈柏骁好不容易在家一天,杨稚却有很要紧的工作需要完成。

     他们一起待在书房里,陈柏骁一边抽书,一边观察杨稚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