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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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群朋友围着弹脑门。

    紫冷调的晚会,漫天落下的金箔。

    程迹逆着光走来。

    眼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泪。

    他的朋友吐槽他。

    「不是,这位哥,」他没好气,「你当时拍戏被马一脚踩进医院,一声都没吭,现在被我们弹个脑门眼睛就红了?演呢你。」

    程迹偏过头:「你管我。」

    有人挑眉指了指站在门口的我,对那位朋友说:

    「会心疼的人来了,可不得多演演。」

    程迹推开他们。

    隔着人群。

    我们对视,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你刚刚赌什么,怎么赌输了?

    「他们说,要赌明天能不能见到自己的爱人。

    「我说不能,我输了。」

    他走到我面前,将我抱住。

    「我今天就要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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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

    很多年之后,闺蜜听见我这样形容程迹,笑了至少十分钟。

    「宝宝,怎么可能啊?」

    她说,程迹若还是单纯,活不到现在。

    网上说的那种天崩开局。

    对别人是玩笑,对程迹是现实。

    他真是他妈在公厕里生出来的。

    他不知道生父是谁。

    他跟着他妈。

    他七岁就学会买菜做饭。

    看着他妈醉酒,看着他妈一次又一次被男人殴打,却又不舍得离开。

    小时候,每次他都会给他妈擦药。

    蜷缩在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捂热。

    他爱她。

    没有任何条件,因为她是妈妈。

    上了高中,他才知道,他妈一直在破坏别人的家庭。

    他寻着踪迹,从学校找到人家家里。

    他不敢靠近。

    里头,女人无休止地歇斯底里,可男人始终冷暴力。

    蹲在外头石阶上的小孩,只能通过画沙地,漫无目的地画着,让自己变得透明。

    那一刻,程迹恨不得能替他妈去死。

    就像后来,温凝的爸爸给了他成名的机会,签了他十年。

    他演艺生涯最宝贵的十年,创造出来的财富,一分没留给他,全进了温凝爸爸的口袋。

    他走不了。

    夜以继日地赚钱。

    十几个亿的赔偿金,他这辈子都还不起。

    没人知道他有多痛苦,最难受的那一年,他想过一了百了。

    反正他从生到死,都是在赎罪。

    他在房间里,狭小的老式翻盖手机里,打了无数个数字207。

    太痛苦了。

    他想,打到什么时候不想她了,他就去死掉。

    但没有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