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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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片刻,感觉旁边立了一道碧影。

    知道是吉贞,他心里有些紧张,一个夔字便不知如何写了,只能随手涂了个墨团团。

    吉贞似乎笑了一声,也没说破,指尖点着他的字迹,说道:“听桃符说你这些时日夜里不睡,都在写字。

    ” 郑元义沉默着,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他瘦的脱了相,眼眶深陷,没有在宫里时那样清秀了,轮廓显得有些尖刻。

     “你跟姚师望习字?”吉贞道。

     “是。

    ”郑元义只能答道。

     “尚可入眼。

    ”吉贞道,“该多练一练,日后有用。

    ” 郑元义手下慢了些,心里在盘算着吉贞这句话。

    似乎灵窍一通,他不禁看了吉贞一眼,想要笑,突然想起自己少了一颗牙,忙忍住了。

     “回府吧。

    ”待官员谒见完,吉贞看了看外头天色,院子里灼灼的如雪杏花被余晖染成昏黄的色泽,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似乎有好几个穿红的人在走来走去,也不知哪个是温泌。

    她着意多看了几眼,最后放弃了。

     武宁公主府原名甘棠,皇帝赐给吉贞后,更名为响桐,内里粉饰一新,只是还未换匾额。

    吉贞困极了,也顾不得欣赏里头的亭台楼阁,流瀑繁花,卸妆换衣,草草梳洗,便倒头又睡了。

     其实很累,但她心思颇重,辗转反侧,睡得并不踏实。

    几番梦醒,恍惚中听见旁边有人喁喁说话,脑子里想:大概是温泌来了。

     按理,温泌来拜见,应该在外头请旨,她许他进,他才能进。

    这些规矩,桃符在出宫前学过的,怎么都忘了? 最后室内安静下来,吉贞闭着眼,屏息聆听帐子外头的动静。

    虽然没有声音,但她能感觉到那人不是桃符,是温泌。

     橐橐的脚步声近了,似乎掀起帘子看了看,又放了下来。

     她原本是无所畏惧,却突然地胆怯了,畏缩了,把眼睛闭得更紧,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慢慢翻身,侧面朝里。

    合眸等了许久,不见来人,她渐渐忘了紧张,又堕入梦境。

     温泌上榻的时候,她猛然惊醒了,双手撑着榻,往后一窜,警觉地看去。

    罗帐还没放下来,温泌正在弯腰脱靴,她那样大的动静,他也吃了一惊,脸扭过来,英气的眉梢微微一挑,露出一点很克制的、客气的、又不失爽朗的笑容。

     “你醒了?”他咳了一声,一旦开口,姿态便变得熟稔很多。

     吉贞屏着呼吸,肩膀一耸,欲往后躲,又将胸一挺,扬起下颌,对外头喊道:“桃符。

    ” “半夜了,别叫了。

    ”温泌指一指滴了满烛台蜡油的红烛,将靴子一丢,拍拍手,放下帐子,自说自话地上了榻。

     吉贞把话音吞了回去。

    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