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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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谁也没出言阻止,沉默地听着她悲切的哭声。

     从昨晚到今日,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突发恶疾,被村人投入河中,当晚回家后便在房梁上搭了一根腰带,准备吊死。

    幸亏傅深一直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关键时刻出手将她打昏带走,这才没让她寻死成功。

     或许是从他们无声的等候中感受到了善意,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哭声渐止,抬起通红的眼睛怯怯地打量了二人一遭,跪着朝他们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 严宵寒心说还算是个明事理的,摆手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我有些事想问你,你只据实而答便可。

    ” 那妇人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欺瞒恩公。

    ” 有过一番死里逃生的经历,那妇人对溪山村已再无眷恋,有问必答,将村中秘辛倒了个一干二净。

     溪山村有百余户人家,多是田氏族人,被扔进河里的男子名叫田成,妇人姓欧,是从别村嫁到此处的外姓女。

     据欧氏所言,溪山村背山临水,虽不算与世隔绝,但也鲜有外客到来。

    大约一年前,秋夜白在荆楚一带流行起来。

    村里一户人家的小儿子在县城读书,被同学引诱去烟花柳巷“开眼”,出于好奇,不小心沾了药瘾,还趁休假回家时将秋夜白分给同龄玩伴。

    等到他爹娘察觉,那小儿子药瘾已深,想戒断几乎是不可能了。

     那户人家薄有资产,又格外偏宠小儿子,起初还不拿秋夜白当回事,扬言大不了家里买药供他吸一辈子。

    然而随着药瘾越深,服药者对秋夜白的需求越多。

    即便是在邝风县城内,秋夜白也是紧俏稀罕物,寻常人家都未必能消受的起,遑论区区农户。

    所以没过多久,那家就供不起幺子了。

    药瘾发作时痛苦难耐,那小儿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后不堪忍受,在一个雨夜里跑出家门,投水自尽。

     话虽如此,不过村民私下里都传言,说那小儿子并非自尽,而是家里实在带不动这个拖累,才将他溺死后推进河中,伪装成投河而死的假象。

     因有这教训在前,除了那几个一开始就沾了药的小子外,其余村民都不敢碰秋夜白,但不妨碍有人眼红秋夜白高价,偷偷在房前屋后栽种几株。

     变故发生在去年秋季。

    有一天,村里来了个游方道士,因路遇大雨,无处躲避,便到村子里来借宿。

    村民热情地迎他入内,让他住在村中的空屋里,还送了茶饭招待他。

     当日半夜,恰好村中有人犯了药瘾,情状甚为惨烈,动静之大,惊动了全村人。

    那道士也被惊醒,跟着出门探看,见大雨里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地上打滚,便抢上去连按几处穴位,立时将那人弄晕过去,又招呼村民把他抬回家中。

     道人通些药理,一眼看出他这模样是秋夜白所致。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