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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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迫于这个数字的窘迫,他说完这句又急急地补道:“我……我还做了两份家教兼职,另外谜贝,应该也能赚些钱。

    ” 他话音刚落,钟坎渊抬手接走了他手里的板子。

     元学谦猛地抬头,眼神里闪着惊讶的光芒,那光芒里甚至有些小欣喜,可当他对上钟坎渊的眸子的时候,一颗心却狠狠沉了下去那双眸子太平静,平静到冷漠。

     钟坎渊却只是一扬手,把板子掷进书房的塌上,平静地说道:“你走吧。

    为一份兼职在我这儿受苦,难为你了。

    ” 剑尖狠狠插进心口,深到穿骨。

     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击碎,溃不成军。

     在极寒的黑夜里,顺着湿滑的峭壁往上爬,每动一根手指都要消耗几乎全部的精力,以为峰顶就在视目可及,可每爬一寸,都要跌下一尺,越努力,越下坠,毫无胜算,眼睁睁地看着希望坠入绝望。

     钟坎渊进屋,洗脸、洗头、吹头发、配衣服;他素来注重仪表容貌,出一趟门很慢,有很多道程序要走,即使不像女人那样需要化妆,也得细细花上四五十分钟才能出得了门。

     等他这一套流程走完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元学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穿戴整齐跪在卧室套间的门口。

     他要他走,那孩子没哭没闹,就这么乖乖地跪着,跪得坚定极了。

     钟坎渊瞥他一眼,没理他,径直脱下上衣,拿着衬衣披上。

     元学谦这时候竟主动站起来走过去,低低地说一声“我服侍师父更衣”,伸手便去扣钟坎渊衬衫的扣子。

     钟坎渊眉毛一压,抬手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出去。

    ” 元学谦仍是低垂着眼睛,小声道:“弟子服侍师父,是应该的。

    ” 他没有说要走,亦没说要留下,他明明是一个那么容易哭的小孩,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好似根本没听见刚才那句“你走吧”但他说了“应该的”,这就是他的回答。

     被刺穿的胸膛淌着鲜血、扎着断骨,他视而不见。

     一个滚烫的心脏被压磨得吱呀作响,他充耳不闻。

     他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师父,那么炽烈的甘愿。

     少年一双手伸向钟坎渊的衬衫,却被后者一把攥住手腕,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一字一句:“我让你滚出去。

    ” 元学谦被斥这一句,明显缩了一下,脸色更苍白几分。

     未经允许,没有侍奉的资格。

     不经他点头,就算擅自跪在地上摆出最低贱的姿势讨好他,也是错的。

     什么叫一切权利皆由恩赐? 不是奖赏由恩赐,不是训诫由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