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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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病初愈,就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云成一阵头大,一把把人按坐下,转身去找靴袜:“可巧!从主院回来时,恰好听到侯爷和夫人在讨论,少爷,我可是冒大险给您偷听呢!” “辛苦啦,这个月给你加月钱!”钟宴笙耐着好奇心坐在凳子上,视线跟随着云成转来转去,“那他人在哪儿,你听到了吗?” “我听侯爷说,那地方叫长柳别院,大致的方位也听来了。

    ” 说着,云成将柔软的足袋拿了过来。

     有时候也不怪侯夫人太过娇养小世子,钟宴笙肌肤娇气,袜子只能穿绫罗织就的,稍微糙一点的料子,穿上一会儿就会冒红疹,发痒发痛。

     就连侯爷都不会对这些事说什么,侯爷对小世子,也就是嘴上严肃两句。

     钟宴笙晃晃雪白的脚丫,禁不住夸奖:“云成,你真是太靠谱太厉害了!” 云成挠挠脑袋,脸红着嘿嘿傻笑。

     打听到了住处,钟宴笙不太坐得住,很想立刻出城去找人。

     但时机不合适。

     淮安侯和侯夫人不想他跟真少爷碰面,他得悄悄行动。

     钟宴笙耐着性子,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又养了好几日的病。

     以前受风寒,怎么也要缠绵病榻半个来月,这次一开始闹得那么严重,没料到竟去得很快,又过了五六日,其余的病状也渐渐消失了。

     期间乱七八糟送进钟宴笙院子里的补药,堆起来能有一人高。

     直到大夫点头,恭喜钟宴笙恢复的那一刻,钟宴笙明白,机会来了。

     每次他病愈,侯夫人惯例都会去寺庙里拜一拜。

     不出所料,大夫一走,侯夫人便拉着钟宴笙的手,神色温柔,笑盈盈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娘明日就去金福寺拜拜,保佑我们迢迢往后也平平安安的,逢凶化吉。

    ” 钟宴笙心里柔软的同时,又生出了深厚的愧疚。

     他偷走了人家的父母亲人,还害他有家不能回。

     这些时日,侯府里的每一分宠爱珍爱都叫钟宴笙如坐针毡。

     那位恨他是理所应当的,但他希望他能不恨侯府……该还回去的他都会还,希望在那之后,他能少恨一点点。

     至少不要做那么极端的事。

     侯夫人信佛多年,相当诚心,隔日一大早,便带着侍女,前往了从前在京时常去的金福寺,按照习惯,大概晚上才会回来。

     淮安侯在朝为官,本就职务繁忙,回京忙得不见人影,前些日子时常抽空来看钟宴笙,积压了公务,也很早去了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