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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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便是修罗自从出师之后,失手错判的唯一一次,也是最要命最离谱的一次。

     训练十数载的杀人机器,被个肩不能担的娇弱女子耍得满城乱转,还丢了大本营,让“敌军”冲入主帅的营帐。

     他这一次不被剥一层皮拆几根骨,怕是活不成了。

     但是无论他如何的不解,如何的震惊,白榆确实已经回到了九皇子府。

     而且走的还不是正门,她钻的狗洞,沾了一身的土,半湿的衣服混着土,当真是泥泞狼藉,没有人相。

     钻狗洞当然是为了躲谢玉弓的死士,白榆平日里闲着没事时也在府内乱晃,谢玉弓布置把手的人都在哪里,她并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今夜谢玉弓要杀她,而她不在马车里面,必然会引动死士搜寻她。

     白榆钻的就是谢玉弓不会让死士在这时候把手的后门狗洞。

     钻进来后,白榆稍微喘息了一下,继续朝着前院跑。

     黑夜之中的九皇子府,后院成片的灯都没有点,今夜任凭惠都的正街如何喧闹,这里也像是阳间的背面阴曹,荒凉的空屋矗立在夜色之中看上去极其可怖。

     白榆目不斜视,跑得肺子快炸了。

     正街距离九皇子府确实不近,平日里都是驾马或者骑马,白榆现在理解马为什么长了四条腿。

     妈的两条根本不够! 她穿过后院荒芜的院落,掠过无绿植遮盖的枯石假山,转过两个掉了砖角的月亮门,直接穿过主院,直冲谢玉弓的屋子。

     像个炮弹一样,直接弹射进去。

     “九郎!”白榆撕心裂肺地喊道。

     谢玉弓站在庭院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烈焰业火之中煎熬焚烧。

     他不能心软,不可能心软。

     如一尊凝固的神像,入定的魔佛。

     察觉到一个黑影从后院窜出来的时候,他只以为那是回禀的死士,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突然不想看到她滴血闭目的头颅,也不想用她的头颅做提灯用以自省了。

     他不想见她。

     不想再见她! 只是那影子越过他冲进屋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九郎”,谢玉弓像骤然被从水中捞起,像耳边盖着的什么被撕扯开来。

     他陡然从“入定”之中醒来,睁开了一双浸透了血色的可怖眼睛。

     那是他生生杀了自己的渴望,亲手撕裂他可耻的软弱,所爬满眼眶的血丝。

     太可怜了。

     如果他谢玉弓要可怜到在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那里,寻一份虚无缥缈的温软,他死去的那些亲眷娘舅,他满脑子情爱不得好死的娘亲,都会成为他的明天。

     成为他黄泉路上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