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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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舒坦坦地坐了下来……现在再也不用为斯坦尼斯拉夫勋章藏藏掖掖了!要说作假,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用不着担心谁会去告发了。

     “嗯嘿嘿……”斯皮奇金一见老师胸前的勋章,哼了一声。

     “可不是!”普斯佳科夫说,“怪事儿,尤里?奥古斯托维奇!节前我们学校申请授勋的寥寥数个,屈指可数,可得奖的只你我两人!真是怪事一桩!” 塔拉姆布良快活地点了点头,露出左边翻领后的三级安娜勋章。

     饭后普斯佳科夫走遍了各房间,让女士们把勋章欣赏个够。

    他心情舒畅,自在得意,只是胃里空空如也。

     “早知道如此,”他醋意浓浓地看着塔拉姆布良与斯皮奇金在聊勋章的事,心想,“早知如此我干脆佩戴一枚更高级的弗拉基米尔勋章。

    唉,还真没想到!” 唯有这一点令他感到遗憾。

    要说其他方面他无不心满意足。

     (1884年) 文官考试 “地理教师原来就对我怀恨在心,请相信,今天我的考试准过不了关,”某邮政局收信员叶菲姆?扎哈雷奇?凡德利科夫紧张地搓着手,冷汗涔涔地说――这是位白发苍苍、秃了顶、大胡子、大腹便便的男子,“过不了关……像神圣的上帝一样,千真万确……就是为了点儿鸡毛蒜皮,他恨死了我。

    一天他拿了封挂号信找我,知道吗,那么多人等着,硬是要我先收他的信。

    不合适……虽说他知书达理,可也得按先来后到守秩序吧。

    我挺有礼貌地指出:‘请等会儿,尊敬的先生,得按秩序。

    ’他火了,像个扫罗[6],老跟我过意不去。

    老给我的儿子叶果鲁什卡的分数只一分,满城给我起种种外号。

    一次我从库赫金饭馆经过,他身子探出窗口,手拿台球杆,醉醺醺地朝广场喊:‘各位先生,过来一张用过的旧邮票!’” 语文老师皮沃美多夫在县立学校的前厅与凡德利科夫一起吸着烟,耸耸肩,息事宁人地说: “别激动,你们的同事从来没有过不了关的先例。

    说是考试,无非是官样文章罢了!” 凡德利科夫听了一时安了心,但为时不久。

    前厅过来加尔金。

    他年纪轻轻,稀稀拉拉的胡子,像是被人拔了似的,下身是条帆布裤,上身是件蓝色的新礼服。

    他严厉地打量了凡德利科夫一眼,走了过去。

     后来有消息说督学来了。

    凡德利科夫心里冷了半截,胆战心惊。

    这种心情,凡是做过被告,或第一次参加过考试的人都有过类似的体验。

    县立学校的校长哈莫夫跑过前厅到了街上,跟着他跑过去的是宗教课教师兹米耶查洛夫,头上戴着高筒帽,胸前挂着小十字架,也是去接督学的。

    其他教师也匆匆赶去。

    国民学校督学阿哈霍夫大声跟大家打着招呼,对满天的灰尘表示了不满,然后进了学校。

    五分钟后考试开始了。

     最先应考的是两名来考乡村教师的神甫儿子,一人被录取,一人没考上。

    那没考上的用红手帕擤了擤鼻子,立了片刻,转身走掉了。

    接着去考的是两名三等志愿入伍者,此后便是凡德利科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