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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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黔地的秋雨总带着刺骨的缠绵,曾白芷裹着靛蓝蜡染夹袄缩在窗边,檐角铜铃在湿雾里发出暗哑的呜咽。

    她数着青石板路上的马蹄印,这已经是第七日未等到四哥的油纸伞。

     "小姐,大爷差人送来新式钢笔。

    "善善捧着檀木匣子立在廊下,衣襟还沾着前院飘来的芙蓉膏甜腥。

    白芷望着钢笔上鎏金鸢尾纹,突然将整匣子砸进天井,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画眉。

     善善吓得后退半步,却不敢多言。

    白芷盯着天井里浮沉的钢笔,想起前日曾国刚在祠堂里说的话—— "白芷,你该知道,曾家养你这些年,不是让你当个闲散小姐的。

    " 当夜她蜷在红酸枝太师椅里,怀里还抱着去年生辰时四哥猎的雪貂围脖。

    黔山特有的冷月从雕花窗棂漏进来,把案头那封广州来信照得惨白。

     她指尖摩挲着信纸,仿佛那是唯一的生机。

     梆子敲过三更,院外才隐隐传来脚步声。

    白芷慌忙吹灭烛火,却碰翻了案几上的云雾茶,门轴吱呀转开时,她嗅到浓重的血腥气混着黔山寺庙的香灰味。

     "四哥..."她刚要起身,就被冰凉的手指按住唇。

    曾国宇玄色大氅上凝着霜,左襟银狼扣缺了一枚,露出里面暗红的血迹。

    他解大氅时露出腰间勃朗宁手枪,枪管还残留着火药灼烧的焦痕。

     白芷忽然扑进他怀里,撞翻了案头镇纸。

    青田石雕的貔貅滚落在地,裂开缝隙里露出半张地契——这是陈府昨夜送来的"聘礼"。

     "四哥,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离开黔州!"白芷缩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