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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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大宏正考量着话里的意思,沈补玉便直截了当的说:“你愿意放弃我大哥的接济,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往后只要玫姐姐安份伺候我大哥,咱们两家还是好亲友,如果你不愿意,非要拉着我大哥下水……金叔叔,我现在就差你在瑞士银行的帐户信息了,这是最后一块遮羞布,你一定要围得牢牢的,不要叫我揭了,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他说完便起身,高傲的俯视了一眼金大宏,潇洒转身离开。

     天外下起了阴雨,下台阶时服务生过来为他打伞,见他心情不好,便又把适才玩笑说收他做茶百戏弟子的话拿来逗他,沈补玉果然笑了,出了庄园司机跑上前接他,他转身给了服务生几张小费,毫不留恋的上了车。

    金大宏在来赴约之前已经接到了沈檐的电话,那是在沈补玉约他之后不久,与其说是替沈补玉先说些客套话,倒不如说是警告。

    他说金叔叔,小玉这孩子毛躁的很,没大没小惯了,他说什么你别当真,别往心里去。

     他又说,小兔崽子淘气皮实,我都降不住,可要真动手收拾,那家里人谁也舍不得,万一要是伤着了他,那不是要我的命么。

    金大宏嘴上连声称是,心里不禁嘲笑他色欲熏心,竟为了小小一个暖床的外人紧张至此。

    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还真能在这儿碰上,若不是早知他纵情肆欲游戏花丛,差点就要把他当情圣了。

    他原来并没有打算要把沈补玉怎样,尽管知道他在查账,但谅他一个毛头小子也掀不起大浪,而且毕竟这不是当前要紧的事情,女儿的婚礼在即,沈氏的补助金很快就会注入。

    真有什么碍眼的人,过些时再处理也来得及。

    可他没想到沈补玉的动作竟这样利索,当时被他用那样的眼神俯视,他竟当场冷汗,手里滚烫的茶水倒进嘴里,咽下去都察觉不了痛,他立刻想到的是沈檐是否知情,沈补玉一个人绝不可能查的这么深,连那些警察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都能揪出来做文章,没有沈檐的背后支持很难做到。

    那么沈檐知道了多少,他是什么态度。

     金大宏恨不能把之前沈檐来电时每一个字的语气都拆开来分析,越想越觉得沈檐是完全知情了,否则怎么会一再拖延注资,也一直回避关于两家合资的项目。

    他坐如针毡,站起来在斗室里走动不止,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夜鼠,随时都要伸出利齿咬断笼锁。

     沈檐坐自家飞机回来,一路上闭目养神却心急如焚,从他决定安排一次婚姻开始,他就打算好了用这笔钱买断金玫这一个人,从此教她安份做好沈太太,如客厅的屋柱院里的影壁,几十年乃至上百年都规规矩矩的立着,装饰着家族的门面。

    有太多话他不能跟沈补玉明说,即使或许那已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出于个人私心,他何其不想只把他当成自己的小爱人,可有些事情,他再装得难得糊涂,也不可能掩盖或改变。

    他不爱拖泥带水,显然沈补玉的个性也是这样决绝,可他毕竟年少,沈檐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只明白自己无法控制对他的占有欲,只想待他更好,给他更多,让他全心依赖寸步不离。

    但悲哀的是,他又做不到无视一切束缚,无法忍受两个人一辈子都这样稀里糊涂纠缠。

    这弥天大错是他一人铸成,既然他是长者,就由他来铺排一切。

     沈檐其实很少去想这些,因为每一次他都无法细想这些事情,那会让他心力憔悴无处发泄,只想撕裂全世界。

    他现在需要沈补玉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按他自己计划的那样抛弃这个家,抛弃他,去奔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去把另一个人拥进自己怀里,而不是再夹杂进来管那该死的三百个亿,管那该死的金家或者其他无足轻重的事情。

     沈补玉从茶庄回来,在车上就着外头的雨声打了个盹儿,他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最后为沈檐的婚礼添把力气,他得去秘书室看看进程,再去海湾边自家的度假酒店看看布置情况,包括一些不常用的交通工具的落脚点,以及来自不同国度不同城市的宾客们的不同饮食习惯住居爱好等等。

    他稍有些内疚,为金大宏的事情拖延了这么久,没能全心全意的为这场婚礼效力,因此便更加鼓起士气,打算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好好帮忙把婚礼做的更加完美,看着那个老男人风风光光的把妻子娶进门,那他便可功成身退了。

    他耐心而愉悦的等待着,想到在遥远的某个国度里还在等候自己归去的那个人,以及不久之后的重逢,他便满心欢喜。

     只是想到消失的那张明星片便又有些发愁,只好等到桑陌来观礼时再找机会问了。

     当他回到公司打算收拾掉顶楼办公室里乱七八糟的那些纸张资料时,打开门,他看到了坐在桌子后面的沈檐。

     沈补玉还不敢相信是扶松出卖了自己,但沈檐的表情确实难看到好像要打人,这通常是他被惹毛的前兆。

    上一次他摆这种脸给他看已经是几个月前,不但嘴上教训,还身体力行叫他在家躺了一个礼拜让人头皮发麻的经历。

    “不是明天才回来吗?”他故意装的惊喜,绕过桌子环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亲吻他的脸颊以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