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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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笑一声,起身翻箱倒柜,找出七年前,洞房那夜的龙凤烛。

     红红的烛身上雕着精细的龙凤纹样,如今只剩了一半,上面蒙了层细灰,再精细也如泥鳅土鸡一般,不见当年光彩。

     安晴将它们点燃,珍而重之地插在床头,自己爬到床上,躺好。

     烛火摇曳,映得她眼角泪光闪闪。

     她爱他,一直都爱,只是这爱被艰难的时光消磨,再不复七年前那般炽热狂烈。

     他们的爱发生在刹那间,仿佛燎原大火,但消逝却是每天发生一点,如钝刀子割肉一般。

     她嫁过来伊始,也努力做个好媳妇,做个宽厚如母的长嫂。

     可惜婆婆和小姑不太配合,而且,当她鼓起勇气寻求沈庭的支持帮助时,他一句“我知道我母亲和妹妹气量小了些,都是一家人,你且忍忍。

    ”让她没了脾气。

     都是一家人,她一直傻傻地把他们当作一家人,可谁又把她当作一家人了? 她多希望沈庭是对他的家人说,“安晴远嫁过来,无依无靠,许多事你们且让让她”。

     但他没有。

     她嫁过来三年,看到婆婆对她平坦的小腹不断皱眉,听到小姑以“童言无忌”为名,问沈庭,隔壁李家的媳妇过门一年就有了孩子,嫂子什么时候生宝宝? 郎中说,夫人身子康健,可否让我为尊夫号脉? 她偷偷瞒下这事,只日日晚上为沈庭奉上补品一碗。

     婆婆冷嘲热讽:“媳妇是嫌为娘亏欠了尊夫?” 当你看一个人错,她连呼吸都是错。

     四年调养,统统为他人作嫁。

     沈庭不再以温柔目光追随,她受了委屈也不再软语劝慰。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还要听你这些家长里短,我心疼你,谁来心疼我?” 安晴受惊,愈发小心翼翼,步履维艰。

     原以为在姑婆面前受的委屈都可以在他面前烟消云散,到头来不过是平添羞辱。

     沈庭亦不愿再对着她日日的强颜欢笑,日复一日,他睡书房的日子越来越多。

     一日起夜,她忍不住绕路过去,却见书房空空荡荡,她的夫踪影全无。

     婆婆的脸上罕见地多了些笑容,对她也略见温柔慈爱。

     可她莫名地知道,这不是为她。

     然后便是熟知的戏码。

     面前那女人白肤胜雪,端得是青春无敌。

     她作势要跪,婆婆一句“使不得,有身孕的女人哪能这般不小心”让她理所应当地与安晴平起平坐。

     安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