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灯
    会有奶? 悬镜里的影子亦是满面疑惑,桃红色的眼皮掀起,眼尾猫儿似的收拢微翘,睫丛微湿,其下缀着一对水朦朦的瞳仁 在这对视里,他的眼前忽然出现很多纷杂的景象 时而是个雌雄模辩的少年,穿着学院式蓝白条纹领的制服,头发裁得恰到锁骨处,黛青色发茬极为清爽,底下是一大段凝白的脖颈,有如初春残雪,线条纤长而笔直。

     时而是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身着极短的吊带衫,露出大片诱人春光,内衣文胸之类通通没穿,侧面看还能瞧见丰腻横乳,似乎还大着肚子,挺着圆涨的腹部,在梳妆台前与看不清眉目的男人欢爱。

     对了,怀孕…… 沈宓的意识又是一阵断片,视线跟老化的电视机般,甚至飞快地闪烁起斑驳的黑白杂点。

     “囡囡。

    ” 他打了个寒噤,一边叫着小孩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沈宓冥冥中有种预感,这就是从他肚子里应出生的小孩的名字,一边伸出手去胡乱摸索。

     “砰啪”、“咔嚓”……在疗养院与世隔绝的时间久了,手脚难免笨拙,才走了几步,就打落了一地医护用具。

     “我的天,怎么安生了没一天,就又开始闹了?” 病房的大门被轰然推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跑了进来,拿着走廊里的清扫用具,就开始收拾起满地的玻璃碎块。

     三两下打扫干净后,小护士有些气鼓鼓地拉着他坐回床边,掏出随身携带的简便医护记录日志,轻车熟路地开始盘问他,“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什么?” 沈宓不知所以,呆呆地望着她,平滑干净的脸,唇上涂着质地丰润的口红,张扬而不加掩饰的蓬勃青春气息,让他没由来地感到羡慕。

     女孩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这番表现习以为常,在纸上写写画画,“好,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多少岁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