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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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开始信教了,”她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学哲学,经常想啊,想啊……现在对我来说许多事情像白昼一样明明白白。

    首先,我觉得,全部生活要像透过三棱镜一样。

    ” “告诉我,妈妈,奶奶身体好吗?” “好像还可以。

    那回你跟萨沙一道走了,你来了电报,奶奶读后都晕倒了,一连躺了三天没有下床。

    后来她不住地祷告上帝,伤心落泪。

    现在没事了。

    ” 她站起来,在室内走了一圈。

     “笃……笃……”更夫敲打着梆子,“笃……笃……” “首先,要让全部生活像通过三棱镜一样。

    ”她说,“换句话说,也就是要在意识中把生活分解成最简单的成分,正如光能分解成七种原色一样,然后对每一种成分进行单独的研究。

    ” 1879年契诃夫进入莫斯科大学医学系学习。

    毕业后在兹威尼哥罗德等地行医,广泛接触平民和了解生活,这为他日后的文学创作提供了生动而丰富的素材。

    1880年起开始文学创作。

    他早期的作品以契洪特的笔名发表,大都是供消遣的滑稽故事,《外科手术》便是这类作品之一。

    但他很快就摆脱了这种风格,认真思考起了重大的社会问题,目光转向了广大民众遭受不公、贫穷愚昧的生活。

    他的小说短小精悍,简练朴素,结构紧凑,情节生动,笔调幽默,语言明快,寓意深刻。

    他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现具有典型意义的人和事,通过幽默可笑的情节进行艺术概括,塑造出完整的典型形象,以小见大,以此来反映当时的俄国社会。

     「-(」五月过去,六月来临。

    娜佳已经习惯了家里的生活。

    祖母成天围着茶炊忙忙碌碌,不住地叹气。

    尼娜?伊凡诺夫娜每天晚上谈她的哲学。

    在这个家里,她依旧像个食客,花一个小钱都要向奶奶讨。

    家里苍蝇很多。

    房间里的天花板好像变得越来越低矮。

    奶奶和尼娜?伊凡诺夫娜从来不出家门,害怕在街上遇见安德烈神甫和安德烈?安德烈伊奇。

    娜佳在花园里散步,到街上走走,她看着那些房子、灰色的围墙,她只觉得这个城市里的一切都已衰老、陈旧,等着它的只能是它的末日,要么开始一种富于朝气的全新的生活。

    啊,但愿那光明的新生活早日到来,到那时就可以勇敢地直视自己的命运,意识到自己的正确,做一个乐观、自由的人!这样的生活迟早要来临!现在家里一切都由奶奶安排,四个女仆没有住房,只能挤在肮脏的地下室里――可是总有一天,这幢老房子将片瓦不存,被人遗忘,谁也不会再记起它……只有邻院的几个男孩子给娜佳解闷,她在花园散步的时候,他们敲打篱笆,笑哈哈地逗她: “喂,新娘子!新娘子!” 萨沙从萨拉托夫寄来了信。

    他用欢快、飞舞的笔迹写道,他的伏尔加之旅十分顺利,可是在萨拉托夫有点儿小病,嗓子哑了,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个礼拜。

    她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的内心已有预感,也可以说是确信,有关萨沙的预感和想法不再像从前那样使她激动不安,这一点也让她感到不悦。

    她一心想生活,想回到彼得堡,同萨沙的交往已经成了虽然亲切却十分遥远的过去了!她彻夜未眠,早晨坐在窗前,听着周围的动静。

    楼下当真有人说话:惊慌不安的祖母焦急地问什么。

    后来有人哭起来……娜佳赶紧下楼,看到奶奶站在屋角,在做祷告,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桌上有一封电报。

     娜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听着奶奶哭泣,最后拿起那封电报,读了一遍。

    上面通知说,亚历山大?季莫费伊奇,简称萨沙,于昨日晨间在萨拉托夫因肺结核病故。

     祖母和尼娜?伊凡诺夫娜当即去教堂安排做安魂弥撒。

    娜佳在各个房间里走了很久,想了许多。

    她清楚地意识到,她的生活,正如萨沙期望的那样,已经彻底改变;她在这里感到孤单、生疏、多余;这里的一切她都觉得毫无意义,她同过去已经决裂,它消失了,像是焚毁了,连灰烬也随风飘散了,她来到萨沙的房间,站了很久。